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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捏着那份离婚协议。

窗外天色已经暗了,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

裴御今天陪林星晚去挑礼服,到现在还没回来。

茶几上的咖啡凉透了,我盯着杯沿上干涸的痕迹。

玄关处终于传来开门声。

裴御走进来,黑色大衣上沾着夜间的寒气。

他单手解着袖扣,抬眼看见我时,眉头微皱。

“还没睡?”

语气冷淡,像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佣人。

我把离婚协议推过去:“签了吧。”

他动作一顿,目光落在文件上,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变成讥讽。

“怎么,终于想通了?”

裴御走过来,拿起协议随意翻了翻,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从西装内袋抽出钢笔,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连条款都没看。

笔尖划破纸张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城南那座公寓给你,车你挑一辆开走,我会给你一张卡,不会让你饿死。”

“毕竟做过裴太太,别太丢我的脸。”

“满意了?”他把文件扔回茶几上,转身要走。

我伸手去拿协议,袖口不小心带开了茶几抽屉。

那条钻石脚链滑了出来,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裴御猛地转身,眼神瞬间阴鸷。

“你碰它了?”

我手指一颤,迅速收回手:“没有。”

他一把掐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温念,你这个样子真让人恶心。”

我疼得吸气,却挣脱不开:“我只是开抽屉。”

“这种脏手也配碰她的东西?”裴御甩开我,从地上捡起脚链,用丝巾反复擦拭。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心早就脏透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将脚链小心翼翼地放回丝绒盒里,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裴御,”我轻声问,“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

他冷笑:“不然呢?”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手替他挡过刀,替他处理过无数肮脏的交易,现在他说脏。

裴御忽然掐住我的下巴,逼我抬头:“今天去剧院,是不是就为了踩点?”

“什么?”

“装傻?”他指腹摩挲着我脖子上未消的淤青,“你是不是想对她下手?”

我浑身发冷:“我没有。”

“温念,”他凑近我耳边,声音温柔得像情话。

“你敢碰她一下,我就把你妈从疗养院扔出去。”

我瞳孔骤缩,他最知道怎么让我痛。

裴御松开手,从酒柜倒了杯威士忌,漫不经心地说。

“明天晚上星晚表演完要来家里,我有重要会议不能去看,你在她来之前滚出去。”

我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好。”

他忽然把酒杯砸在我脚边,玻璃碎片四溅。

“跪着收拾干净。”

我猛地抬头:“什么?”

“耳聋了?”裴御扯松领带,“你这种脏东西,只配跪着。”

我站着没动。

他笑了,拿出手机拨通疗养院的视频电话。

屏幕上立刻出现我妈躺在病床上的画面,旁边站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人。

“跪不跪?”

我闭上眼,膝盖一软,重重跪倒在地。

裴御满意地收起手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他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记得把自己收拾干净,别留下什么痕迹。”

卧室门重重关上。

我跪在一片狼藉中,慢慢捡着玻璃碎片。

指尖的血越流越多,我却感觉不到疼。

再坚持五天,温念,以后不论怎么样都再也不会比现在更痛了。

更新时间:2025-07-04 16:4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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