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他身后打进来，刺得我眼睛生疼。

他从不进来，嫌脏。

就那么站着，像看一件破败的旧物。

“云渺，这滋味，可好受？”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冷得像腊月的冰。

我蜷在角落里，懒得抬头。

“托陛下的福，尚能喘气。”

“呵，”他冷笑，“嘴还是这么硬。看来，是朕对你太仁慈了。”

仁慈？

我扯了扯嘴角，喉咙里涌上一股熟悉的铁锈味。

大概是饿的，也可能是被他气的。

“那就请陛下，再‘仁慈’些，赏口热乎的馊饭吃？”

他沉默了一下。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我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骤然降下的寒意。

“你爹通敌叛国，害死北境三万将士，死有余辜！你云家满门，都该下去给他们陪葬！”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恨意，“留着你，是让你赎罪！”

又是这套说辞。

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我费力地抬起头，想看清楚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是不是还像当年，那个跪在我面前，卑微又炽热地说“渺渺，我愿为你做一切”的少年郎。

可惜，逆着光，只看到一个冰冷模糊的轮廓。

“沈烬，”我声音嘶哑，没什么力气，“我爹书房暗格里，那个檀木盒子里的东西，你真看过了吗？”

那是我爹临死前，托一个濒死老仆拼死送进宫，最后落在我手上的话。

沈烬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

“通敌叛国的铁证，朕亲眼所见！白纸黑字，还有你爹的私印！”他几乎是咬着牙低吼出来，“你还在妄想什么？替他翻案？云渺，你做梦！”

他猛地拂袖，明黄的衣角扫过破败的门框，带起一阵呛人的灰尘。

“好好‘享受’你的赎罪吧！朕要你活着，长长久久地活着，看着朕开创的盛世，看着你云家永世钉在耻辱柱上！”

脚步声远去，带着***之怒。

更新时间：2025-07-12 10:42: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