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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巴掌落下来时,我的世界突然安静了。

江倦雪的掌心带着凌厉的风声。

「啪」地一声闷响。

我的左脸瞬间歪向一侧。

口腔里泛起铁锈味,耳膜嗡嗡作响,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颅内振翅。

我踉跄着扶住办公桌,指尖发颤。

左颊先是麻木,继而像被烙铁灼烧般火辣辣地疼。

抬头时,我看见江倦雪的手还悬在半空,指节泛白。

我的青梅竹马,我的未婚妻,此刻正为她的男秘书撑腰,当众给了我一巴掌。

江倦雪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表情僵硬了一瞬,但很快被怒火和不耐覆盖。

「于炀!你能不能不要闹了!」

办公室里有人发出低低的嗤笑声,更多人默不作声,围观这一出好戏。

周景林的栗色碎发在灯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

他倚在江倦雪身侧,嘴唇勾起一抹弧度。

「小雪,你别这么凶,你看把人吓得,你家小哥哥都要哭鼻子了。」

江倦雪听了,下颌线条绷紧,眼中的怒火未消:「于炀,这里是公司,不是你家,一点小事你有完没完?一个大男人还哭,我真的受不了你了!」

她的声音像淬了冰,办公室里也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笑。

我摸到嘴角的湿润,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十八年了,我见过她所有的坏脾气,却从不知道她打人能这么疼。

在羞耻,委屈和愤恨交织之下,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江倦雪还想说什么,我已经不想听了。

转身抓起手机冲出玻璃门时,听见身后有人窃窃私语:

「我的天,我要是他可没脸在待在公司了!」

我不知道去哪里,但我不想上班了。

更不想留下来面对公司里的那群人。

其实江倦雪对我一直没有耐心,但是被她打,真的是第一次。

不止如此。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扇巴掌。

六岁那年搬进新家时,江倦雪正蹲在楼道里玩芭比娃娃。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斜地切进来,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长到刚好能碰到我的脚尖。

我们住在隔壁,两家共用一个小花园。

我妈总说我和江倦雪是门对门长大的两棵小树苗,以后要并肩同行。

只是她这棵树,从小就长得比我更有生命力。

所以,这些年来,都是我一直在追赶她。

但我们也曾有过两小无猜的时光。

小学二年级的冬天特别冷。

后座的陈琳上课时偷偷用铅笔扎我,我一回头,她就亲了我一口。

我听见教室里爆发出刺耳的笑声。

后来我哭了,班主任打着圆场说:「因为你长得好看,所以女孩子才想亲你。她只是想跟你玩,你快别哭了。」

这话比她亲我更让人恶心。

那天放学,我是一路哭回家的。

江叔叔知道后,她喊来正在写作业的女儿,「小雪,明天去你于炀哥哥班上看看。」

第二天课间操时,江倦雪踹开我们班后门的场景,我记了整整十五年。

她像头小豹子似的扑向陈琳,拳头砸在对方课桌上发出「砰」的闷响。

「听着,」她揪着陈琳的麻花辫,声音还带着小孩子的奶音,「于炀是我哥哥,再敢欺负他,我天天过来打你。」

她离开时,还笑着安慰地拍拍我的头。

从此我成了江倦雪甩不掉的小尾巴。

更新时间:2025-07-25 21: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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