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安乐公主萧清颜在听闻丈夫肖煜年死在小妾床上的消息后竟意外重回十六岁的赏花宴上。
这一次,她不再选择那个让她痛苦一生的肖煜年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温润如玉的沈伯安。
然而她很快发现,这一世的沈伯安似乎比记忆中更加脆弱而命运的纠缠远比她想象的复杂。
1 重回我微微怔住,随即笑出了声。好啊,肖煜年七十八岁,死在了十八岁新妾的床上。
算起来,我与他分居已有六十年,当真是……可笑至极。手中的青瓷茶杯还残留着温度,
院中海棠花开得正盛,粉白花瓣随风飘落,有几片停在了石桌上。我望着那花瓣,
心中竟无悲无喜。那个曾经让我痴狂、让我与父皇母后抗争、让我抛弃公主尊严下嫁的男人,
最终以如此荒唐的方式结束了他风流的一生。“公主,您……没事吧?
”丫鬟小心翼翼地问道,想必是担心我受刺激过度。我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七十五年的光阴,早已将我对肖煜年那点可笑的情意消磨殆尽。如今听到他的死讯,
我只觉得讽刺。当年轰轰烈烈的爱情,换来的竟是六十年的分居和这样一个不堪的结局。
我缓缓闭上眼,感受着春末的微风拂过面颊。再睁开时,却撞进一片明媚春光里。
朱红廊柱、满庭芍药,熟悉的***景致让我心头一震。这不是母后举办的赏花宴吗?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皮肤光滑紧致,哪还有半点老年斑的痕迹。我猛地站起身,
环顾四周,只见一群衣着华丽的少女少年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笑。
我居然回到了十六岁这年!“安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转头一看,竟是少年时的闺中密友林婉儿,她早在二十岁那年便因难产去世了。
“没、没事。”我强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是我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就是在这次赏花宴上,我遇见了肖煜年,
被他俊美的外表和不羁的言辞所吸引,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前世种种在脑海中翻涌,
我握紧了拳头。既然上天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那就是新科状元肖煜年吗?果然一表人才。”不远处有少女低声议论。
我顺着她们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了那个让我痴缠一生的男人。
十八岁的肖煜年确实风华正茂,眉目如画,举止潇洒,正与几位皇子谈笑风生。若是从前,
我定会像飞蛾扑火般被他吸引,但如今,我心中只有一片冰冷。六十年的分居生活,
我早已看清他的本质——一个永远不知满足、永远在追逐新鲜刺激的风流才子。
他需要的不是我这样身份尊贵的公主,而是一个能容忍他无数风流韵事的妻子。而我,
偏偏做不到。我的目光越过人群,鬼使神差地落在了角落里的沈伯安身上。他立在海棠树下,
眉眼温润,谦和如玉,恰好也抬眼望来。只是……他的脸色似乎比我记忆中要苍白许多,
身形也似乎更单薄。我记得前世此时,他虽清瘦,却并非这般……易碎的模样。沈伯安,
吏部尚书沈明之独子,自幼体弱多病,但才华横溢,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子。前世,
他曾在赏花宴后托人送来一首诗,含蓄地表达了对我的好感。
但当时我已被肖煜年迷得神魂颠倒,对此不屑一顾。后来呢?
我努力回忆着关于沈伯安的点滴。他似乎在我成婚后不久就病重离世,年仅二十二岁。
京城中人人惋惜,说天妒英才。“安乐公主为何一直盯着沈公子看?
”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是二皇兄。我收回目光,
淡淡道:“只是觉得沈公子似乎身体不适。”二皇兄挑眉:“你倒是观察入微。
听闻沈伯安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一直未愈。不过这等文弱书生,本就不该在日头下久站。
”我心中莫名一紧。前世并未听说沈伯安在赏花宴前生病,这一世为何有所不同?
难道我的重生改变了某些事情的发展?“皇兄此言差矣,文人雅士,自有风骨。”我说着,
不自觉地又望向沈伯安的方向。他正微微侧头咳嗽,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就在这时,母后驾到。众人纷纷行礼,赏花宴正式开始。按照惯例,今日会有才艺比试,
皇子公主们也会参与其中。前世,我便是在琴艺比试后与肖煜年相谈甚欢,从此结下孽缘。
这一世,我决定改变这一切。“安乐,听说你近日苦练琴艺,今日可要一展身手?
”母后慈爱地看着我。我起身行礼:“回母后,女儿今日想作画。”母后略显惊讶,
但还是点头应允。宫人们迅速备好画具,我走到案前,略一思索,提笔蘸墨。我要画的,
是海棠。七十五年的岁月里,我最爱海棠。或许是因为它不像牡丹雍容,不像梅花孤高,
只是安静地开花、落叶,年复一年。与肖煜年分居后,我移居别院,在院中种满了海棠,
日日与它们相伴。笔尖在宣纸上游走,一朵朵海棠渐次绽放。我的画技经过数十年的磨砺,
早已不是十六岁时的水平,但此刻必须刻意隐藏,只表现出适当的稚嫩。画到一半,
我忽然心念一动,在画纸一角添上了一道身影——一个倚树而立的少年,身形清瘦,
面容模糊,但任谁都能看出那不是肖煜年。四周响起细微的议论声。我恍若未闻,继续作画。
当我落下最后一笔,抬头时,正好对上沈伯安复杂的目光。那目光中有惊讶,有不解,
还有一丝……了然的悲伤?我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安乐这幅画倒是别致。
”母后的声音将我唤回现实,“这树下的人儿是?”我微微一笑:“回母后,
不过是女儿随意想象罢了。”母后点点头,没再多问,但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思。
赏花宴继续进行,我借口更衣,悄悄离席,来到***的莲池旁。这里相对僻静,
是我前世常来散心的地方。然而今日,这里已有一人。沈伯安站在池边,
望着水中的游鱼出神。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见是我,明显一愣,
随即躬身行礼:“参见公主殿下。”“沈公子不必多礼。”我走近他,
注意到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公子身体不适,为何不在室内休息?
”他微微苦笑:“多谢公主关心。只是屋内人多气闷,不如外面清爽。”一阵风吹过,
他轻咳了几声,单薄的身形随风晃动,我几乎以为他会被吹倒。“既然身体不适,
就该好好休养。”我不自觉地用了前世教训孙辈的语气,“年轻人不知爱惜身体,
老了有苦头吃。”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失言。我现在是十六岁的安乐公主,
不是七十五岁的老妇人。沈伯安果然愣住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公主说话的语气,
很像家祖母。”我尴尬地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我观公子气色不佳,
可是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未愈?”“劳公主挂心,只是小恙,不碍事。”他恭敬地回答,
但紧蹙的眉峰暴露了他在强忍不适。我看着他,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
前世沈伯安英年早逝,这一世我既已知晓,可否设法改变他的命运?
“我宫中有一味御医调制的药丸,对风寒后遗症颇有疗效。明日我命人送至府上。”我说。
沈伯安眼中闪过惊讶:“公主厚爱,伯安惶恐。只是无功不受禄……”“何必拘礼。
”我打断他,“我向来欣赏公子的才学,只望公子保重身体,将来为朝廷效力。
”这话半真半假。前世沈伯安虽早逝,但他的诗文和政论确实在朝中颇有影响,
许多人都惋惜他的早夭。沈伯安深深看了我一眼,
那目光似乎能穿透我的灵魂:“公主今日似乎与往常不同。”我心里一紧,
面上却不动声色:“哦?何处不同?”“说不清楚。”他轻轻摇头,
“只是感觉公主不像十六岁的少女,倒像是……看尽沧桑的长者。”我心中震动,
强笑道:“沈公子说笑了。”正在这时,远处传来肖煜年的声音:“原来公主在此,
让在下好找。”我转头,看见肖煜年大步走来,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前世,
就是这个笑容让我一见倾心,但如今看来,却只觉得轻浮。“肖状元有事?”我语气冷淡。
他似乎没料到我的态度如此疏离,愣了一下,才道:“方才欣赏公主画作,惊为天人,
特来请教画技。”“肖状元过奖了,不过是随手涂鸦罢了。”我转头对沈伯安道,“沈公子,
风大了,你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屋为好。”沈伯安看看我,又看看肖煜年,
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躬身道:“谢公主关心,伯安告退。”他离去时,
我注意到他的步伐有些虚浮,不由担忧地多看了两眼。“公主似乎很关心沈公子?
”肖煜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我收回目光,淡淡道:“同为母后宾客,
关心自是应当。”肖煜年挑眉:“公主今日对在下的态度,似乎与往日不同。
可是在下何处得罪了公主?”我看着他年轻俊美的脸,忽然感到一阵疲惫。
六十年的恩怨纠葛,如今又要重新开始吗?不,这一世,我绝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肖状元多心了。”我看了看天色,“宴席应该快结束了,我该回去了。”“公主留步。
”他上前一步,拦在我面前,“在下对公主一见倾心,不知可否……”“不可。
”***脆利落地打断他,“肖状元,你是聪明人,应当明白我的意思。”他愣住了,
显然从未受过如此直接的拒绝。我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去。走出很远,
我还能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钉在我的背上。回到宴席,我发现沈伯安已经提前告辞了。
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丝失落。赏花宴结束后,我回到寝宫,屏退左右,
独自思考今日发生的一切。重活一次,我不仅要避开肖煜年这个祸患,
更要查明沈伯安早逝的真相。前世对他的了解太少,这一世,我定要弄清楚。还有,
为何这一世的沈伯安比记忆中更加虚弱?难道我的重生引起了什么变化?正当我沉思时,
宫女来报:“公主,沈府送来谢礼,感谢公主对沈公子的关心。”我有些意外:“谢礼?
”“是的,是一本沈公子亲笔注释的诗集。”我接过那本装帧精美的诗集,翻开第一页,
就看到沈伯安清秀挺拔的字迹:“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沉思往事,似梦里,
泪暗流。”这是王安国的《忆少年》,词意凄婉,不似少年人常读的作品。更让我惊讶的是,
在词句旁,沈伯安用小字批注:“重来一遍,春依旧,人空瘦。”我的心猛地一跳。这注释,
为何如此像是……他也记得前世?2 试探翌日,我以探病为由,命人备轿前往沈府。
这一举动在宫中引起不小震动。安乐公主向来眼高于顶,何时主动关心过一个病弱公子?
连母后都派人来询问,我只推说是欣赏沈伯安的才学。沈府上下对我的到来诚惶诚恐。
沈夫人亲自迎出门外,一路恭谨地引我至沈伯安居住的院落。
“安儿自赏花宴回来后就高烧不退,”沈夫人忧心忡忡,“御医来看过,
说是染了风寒又劳累过度。”我心中愧疚,若非我昨日与他在莲池边谈话,
他或许不会病情加重。“我可否单独与沈公子说几句话?”我问。沈夫人略显犹豫,
但还是点头应允,屏退左右。我走进内室,只见沈伯安靠在床头,面色比昨日更加苍白,
但眼神清明,不似昏睡模样。“公主亲临,伯安受宠若惊。”他声音虚弱,却仍保持着礼节。
我在离床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直视他的眼睛:“沈公子,我今日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公主请讲。”我取出他送来的诗集,翻到那页批注:“这句‘重来一遍,春依旧,
人空瘦’,是何意?”他眸光微动,沉默片刻,才轻声道:“不过是读词有感,
随口批注罢了。”“是吗?”我紧紧盯着他,“我却觉得,这话中别有深意。
”他避开我的目光,轻咳几声:“公主多心了。”室内陷入沉默,
只有他时不时的咳嗽声打破寂静。我观察着他的房间,陈设简单雅致,书架上摆满了书籍,
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题款是“伯安自绘”。“那幅画是你所作?”我问。
他点头:“闲来涂鸦,让公主见笑了。”我起身细看那幅画。画的是月下竹林,意境清幽,
笔法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苍凉。这不像少年人的作品,倒像是历经沧桑的老者所作。
“沈公子年纪轻轻,画风为何如此沉郁?”我转身直视他。他苦笑道:“病中之人,
难免多愁善感。”我回到座位,决定开门见山:“沈伯安,你告诉我实话,
你是否也……记得前世?”问出这句话时,我的心跳加速。若他真的记得,
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他异常的虚弱,他看我的复杂眼神,他那不合年龄的沉郁。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震惊,随即变为释然:“果然,公主也……”也记得。他没有说出口,
但我已经明白。一时间,我们相对无言。太多的疑问,太多的震惊,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还是他先开口:“公主是何时回来的?”“昨日赏花宴上。”我回答,“你呢?
”“已有半月。”他轻声说,“重生醒来时,正染着重风寒。我本以为只是一场梦,
直到赏花宴上见到公主……您与从前大不相同。”我深吸一口气:“前世,
你……”“我二十二岁病逝。”他平静地说,“公主七十五岁寿终正寝,
比臣多活了五十三年。”我震惊地看着他:“你如何知晓我的寿数?
”他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臣虽然早逝,但始终关注着公主的消息。
”这话让我心头一震。前世我与沈伯安交集甚少,他为何会一直关注我?
“前世你送我那首诗后,我再未回应,你为何还……”我忍不住问。他微微一笑,
那笑容中有说不尽的苦涩:“情之所钟,身不由己。”我怔住了。
我一直以为沈伯安前世对我不过是一时好感,却不知他用情至此。“那你可知,
我前世后来……”我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我与肖煜年的婚姻是一场灾难,京城人尽皆知。
他点头:“臣知道。臣一直为公主惋惜。”“惋惜什么?”“惋惜公主所托非人,
惋惜公主为那样一个人虚度一生。”他的语气平静,眼中却有着明显的心疼。
我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前世,从未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所有人都认为我自作自受,
包括我的父母兄弟。就连我自己也这么认为。“这一世,公主似乎决定避开肖煜年?”他问。
“是。”我坚定地说,“我绝不会重蹈覆辙。”他眼中闪过欣慰,
随即又染上忧色:“但臣担心,命运未必如此容易改变。”“什么意思?”他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摇头:“或许是臣多虑了。”我看着他单薄的身形,
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你前世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伯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先天不足,加上后天调养不当。”“只是如此?
”我总觉得他有所隐瞒。他点点头,却又突然咳嗽起来,这一次咳得异常剧烈,
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我急忙上前替他拍背,触手之处瘦骨嶙峋,让我心惊。这时,
他袖中滑落一个小瓷瓶,滚到我脚边。我捡起瓷瓶,打开嗅了嗅,一股苦涩的药味扑鼻而来。
这味道我很熟悉,前世我年老体弱时也曾服用过类似的药物——是治疗心疾的。
我猛地抬头:“你不是普通的风寒,你有心疾?”沈伯安见瞒不住,苦笑道:“公主明察。
是先天心疾,御医说,臣恐怕活不过二十五岁。”我如遭雷击。前世我根本不知道他有心疾,
只知他体弱早逝。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所以前世你二十二岁就……”我说不下去。
他点头:“这一世,恐怕也难逃宿命。”我看着他平静接受命运的样子,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甘:“不,既然重活一次,我绝不会让你早早离世。
”他怔怔地看着我:“公主为何……”“就当是报答你前世的那份关注吧。”我说。
离开沈府时,我心事重重。沈伯安的情况比我想象的更加严重,
而他对命运的消极态度也让我担忧。更让我不安的是,他似乎对某些事情有所隐瞒。回宫后,
我立即前往太医院,调阅沈伯安的病历。果然,上面清楚记载着他患有先天心疾,
御医断言他活不过二十五岁。“沈公子的病情,可有医治之法?”我问首席御医张大人。
张大人摇头:“先天心疾,药石难医。只能静养,避免情绪波动。若是平安度日,
更新时间:2025-10-26 17:46: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