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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永远冷静自持、克己复礼的谢砚池,竟冲上前,一脚狠狠踹在了为首那个流氓的肚子上。

紧接着,是第二拳,第三脚……他完全抛弃了平日里的优雅从容,打法近乎野蛮,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骇人戾气。

那几个流氓很快就被他揍得哭爹喊娘,落荒而逃。

谢砚池没去追,立刻转身检查那个女孩的情况,上下检查:“有没有受伤?”

那女孩却猛地抬起头,红着眼睛瞪着他:“谢砚池!你不是不管我了吗?还来干什么?!”

谢砚池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双臂,将她紧紧地、用力地抱在了怀里。

女孩似乎还在生气,挣扎着,低下头,一口咬在了他裸露的脖颈上!

南挽清晰地看到谢砚池吃痛地皱紧了眉头,但他环抱着女孩的手臂,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那眼神……是南挽从未见过的,混杂着痛苦、悲伤、无奈,以及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南挽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短短一刻钟,她竟在这个她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撼动分毫的男人脸上,看到了焦急、暴怒、紧张、心疼、悲伤、爱意、深情……

所有她求而不得的情绪,此刻,因为他怀里的那个女孩,汹涌澎湃,淋漓尽致。

他那样一座死板、沉寂了万年的冰山,却在此刻,为了另一个女人,轰然哗然。

那她南挽,算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喧嚣的音乐和迷离的灯光下站了多久,直到谢砚池小心翼翼地护着那个女孩离开了酒吧,她才仿佛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给圈内消息最灵通的发小发了条信息,附上刚才慌乱中偷拍到的照片。

【查一下,她是谁,和谢砚池什么关系。】

当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时,发小的资料已经发了过来。

南挽坐在沙发上,逐字逐句地看过去,心脏随着那些文字,一点点沉入冰窟,然后被撕裂,碾碎。

姜弥月。

谢砚池的大学学妹,小他两届。

当年是她主动追求的谢砚池,历经艰辛才将这座冰山融化。

和她在一起后,谢砚池完全变了一个人,会因为她一句想吃城西的蛋糕,翘掉重要的会议开车穿过大半个城市去买;会在她生日时,包下整个游乐园,只为她一个人开放;会因为她撒娇,背着她走过长长的林荫道……

他身边所有人都说,和姜弥月在一起的谢砚池,终于像个有血有肉的活人了,有了蓬勃的朝气和活力。

而就在他们爱得最浓烈的时候,因为谢家看不起姜弥月的普通家世,极力反对,谢砚池竟毅然放弃了所有继承权,带着姜弥月私奔了。

他们在日照金山的雪山下亲密拥吻,在洱海边的民宿里十指紧扣看日出,在西北辽阔的戈壁上肆意驰骋……他陪她做了所有离经叛道、浪漫疯狂的事,那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几乎成了圈子里一个隐秘的传说。

可最后,他还是被谢家的人抓了回来。

家族以姜弥月的性命和安全相胁,逼他妥协,扬言若不能与家世相当的家族联姻,姜弥月将会有危险。

他妥协了。

所以,那天在茶室,他才会等了她五个小时。

所以,他才会蹲下身,给她换上拖鞋,说“我的未婚妻,只需要做她自己”。

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因为她南挽有多特别,只是为了尽快完成联姻,稳住家族,从而……保护他真正心尖上的那个人。

南挽浑身发冷,像是被人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刺骨的寒意和绝望。

她可以接受他永远是这样冷情死板的性子,她可以慢慢等,慢慢捂。

但她不能接受,他所有的温度和情绪都给了另一个人,而她,从头到尾,只是一个被利用来保护他真爱的工具!

她堂堂南家大小姐,肆意张扬了二十四年,凭什么要给他做救心上人的垫脚石?!

她南挽的爱情,还没廉价到这种地步!

当晚,谢砚池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九点,南挽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走进浴室,对着镜子,精心化了一个最明艳动人的妆容,换上一条张扬的红色长裙,然后开车去了南家老宅,参加每月一次的家庭聚餐。

一到老宅,南父看到她独自一人,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砚池呢?他怎么没来?是不是你又惹是生非,让他生气了?”

他指着南挽,语气充满了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嫁了个那么好的老公还不知足!谢砚池要能力有能力,要样貌有样貌,对你又纵容!早知道你这么不识抬举,当初我就该让你妹妹嫁过去!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姻缘!”

南挽的目光掠过客厅,看到南母正围着妹妹南筱,嘘寒问暖,问她刚进集团累不累,给她夹她爱吃的菜。

那种自然而然的关怀,是她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的了。

她冷笑了一声,声音清晰地打断了父亲的数落:“那正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南挽抬起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即使内心鲜血淋漓,也要维持最后的体面:“我今天来找你们,就是准备离婚的。你去和谢家说,尽快把离婚手续走完。”

更新时间:2025-10-30 20: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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