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后面有一小片荒废的园子,长满了杂草。
我拖着虚弱的身子,一点一点去挖那些能吃的野菜根茎。
胡太监看我的眼神更复杂了。
有一次,他把一个冻得梆硬的、只有半个拳头大的杂面馒头,偷偷塞到我手里。
那馒头又糙又硬,像石头。
我却像捧着稀世珍宝,一点点掰碎了,混着冰冷的雪水,艰难地咽下去。
肚子里的小东西似乎感觉到了,轻轻动了一下。
像一片羽毛拂过心尖。
酸涩和暖意同时涌上来,呛得我眼眶发热。
沈烬还是偶尔来。
站在门口,像个索命的阎王。
我学会了在他来的时候,把脸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装死。
不看他,也不说话。
他站一会儿,大概觉得无趣,或者被我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满足了报复的***,就会离开。
有一次,他站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走了,才悄悄抬眼。
却发现他正死死盯着我。
那眼神,沉得可怕,像深不见底的寒潭,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不是纯粹的恨。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捕捉到了一丝……慌乱?
但很快,就被更深的阴鸷取代。
“云渺,你又在耍什么花样?”他声音冷厉。
我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把手缩进袖子里,护住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