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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黑着脸说:“无限 期停职,决定已经下了,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时笙,你收拾收拾今天就可以离开了。”
“你呀,怎么就这么轻易同意了?好歹搏一搏!”走出办公室,师父怒其不争。
时笙笑笑,笑得很浅。
“师父,即将评比职称了,我熬了那么多夜晚,难道是为了把它拱手送给别人吗?我想争,我想斗。”
她的声音愈发轻了,“可我拿什么斗?”
挡在她面前的,是有权有势的首富,是整个孟家和它的关系网。
而她,只是一位平凡的医生。
她平静的收拾东西离开,没有同事为她送行。
因为他们都说她玩弄感情辜负真心,活该,报应。
下楼的时候,她碰到了周景行。
他强硬的接过箱子,递给她一个创口贴。
时笙讽刺一笑。
那一片小小的东西,能贴住她心上的伤疤么?
正要尖酸刻薄的刺他几句,却听见周景行说:“把你手指贴上,让别人看见,还以为知娴把你怎么样了。”
知娴,知娴,又是知娴!
他真是中了孟知娴的毒了!
时笙把创可贴砸到他身上,“周景行,你根本不爱财!你没跟我说实话对不对?!你有苦衷是不是!”
周景行不理她,只是在停车场找她的车,步伐迈得很大,时笙都跟不上。
原来他不愿意等她的时候,她得小跑着才能与他并肩。
时笙一边跑一边历数过去:“你挣到的第一个一百万,给我买了房子,只给自己买了个麒麟瓜,还是我们俩分着吃的。”
“你挣到的第二个一百万,给我买了辆大奔,给自己呢?那辆开了五年的破沃尔沃开去洗车店刷了个贵点的漆!”
“你给我买十几万的包,自己穿不到五百块的衣服。你不爱财,你就是不爱财!你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家世强大就和她好,你骗我的!你骗我的!!”
她越说越激动,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出最后一句。
周景行无动于衷,根据她停车的习惯和规律,很快就找到了那辆奔驰。
然后从她包包的夹层袋里拿出钥匙打开后备箱,将东西放好。
转过身,他看她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那是因为我没尝过权力的滋味,知娴带我见识了不一样的世界,我着迷了。
“笙儿,出去散散心,换个没人认识你的城市重新开始,不会有人说你闲话。”
时笙冷笑,“你这是关心我?”
周景行眼里没有丝毫情愫,“你继续呆在这个城市,知娴会不开心,她的心小。”
不等时笙再开口,他径直越过她朝远处走去。
大夏天里,时笙手脚都是冰凉的。
站了片刻,她追上前,提着包往周景行身上用力砸。
她要砸破他的伪装。
他在说谎,他是骗她的!
包里的东西散落一路,周景行毫发无伤,她却崩溃得跌倒。
“啧啧啧!景行,你让我在这等这么久,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么一出好戏吗?”孟知娴看着地上的时笙笑弯了腰。
“停职的惩罚,已经够啦。”
手掌心和膝盖都火辣辣的疼。
周景行站在孟知娴身边,沉默高大的身躯就是一种无声的支持和袒护。
时笙面无表情的爬起来。
她突然不想仅仅只做一台绝育手术了,那不足以平息她的怒火。
她深深的瞧了一眼他们,捡起散落一地的东西,一瘸一拐的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
停职得突然,从医院偷的麻醉药量还不够,时笙第二天就开始找工作。
公立医院去不了,私立医院要么不收她,要么收完又反悔。
最终,她只好去了一个小诊所。
但上班的第一天,对方又尴尬的说录用错人了。
时笙忍着脾气离开,刚出去就被孟知娴的跑车拦下。
“时医生,找工作这么不顺的话,不如来给我当私家医生啊。”
“没兴趣。”时笙转脸就走。
孟知娴的笑容阴沉几分,边轻踩油门追上前,边给正在通话的手机开了外放。
“亲爱的,你帮我说说情嘛。”
周景行低沉的声音传来:“你找我前女方放身边膈应我么?换个人。”
孟知娴撒娇:“我觉得整时医生特别有意思嘛,我不管,我就是要聘请她。”
周景行说:“笙儿,你就来试试吧。”
时笙快步走进远离车道的巷子里,可周景行用两句话让她止住了步伐:
“村里的人联系我,你爸妈的坟要动迁了,刚好有个大学老师跟我说,他们学校缺两具真人骨架做教材。
“笙儿,你父母喜静,你也不希望他们的白骨摆在闹哄哄的教室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