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早上,郁小竹是被阳光晃醒的。她睁开眼睛,看到祁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件浅蓝连衣裙。
“该起床了,今天要去学校报到。”祁深的声音很温柔,像小时候叫她起床上学一样。
郁小竹坐起来,看着祁深手里的连衣裙,皱了皱眉:“我能穿别的衣服吗?”
祁深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没给她准备别的款式的衣服:“抱歉,我以为你还喜欢穿浅色的。那我让阿姨现在去买?”
“不用了,就穿这件吧。”郁小竹摇摇头,她不想再麻烦祁深,也不想再争论这些小事。
换好衣服,郁小竹走到镜子前——浅蓝连衣裙很合身,衬得她皮肤白皙,看起来和16岁的少女没什么两样。可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陌生。
早餐是牛奶和三明治,祁深坐在对面,一边吃一边给她讲市一中的情况:“校长是我朋友,会照顾你的。班里的同学都很友好,你不用怕。”
郁小竹点点头,没说话。她知道祁深是为她好,可这种“被安排好一切”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吃完早餐,祁深开车送她去学校。市一中比她记忆里大了很多,门口的校训石换成了新的,教学楼也刷了新的油漆。祁深把车停在停车场,陪她去教务处报到。
教务主任是个和蔼的中年女人,看到郁小竹,笑得很亲切:“郁同学,欢迎你来我们学校。你的班级在高二(3)班,班主任***很负责,有什么事可以找她。”
祁深在一旁补充道:“麻烦***多照顾一下小竹,她刚转来,可能不太适应。”
“放心吧祁总,我们会好好照顾郁同学的。”教务主任笑着说。
走出教务处,祁深把一个书包递给她:“里面有课本和文具,都是按高二的课程准备的。放学我来接你,不要自己走。”
“祁深,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能自己回家。”郁小竹说。
“不行,”祁深的语气很坚定,“***不安全,我不放心。”
郁小竹还想反驳,却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郁小竹?你真的转来我们班了?”
两人回头,看到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我是林晓晓,昨天***说班里要来个新同学,没想到是你!”林晓晓走到郁小竹身边,热情地说,“我们班可有意思了,我带你去教室吧!”
郁小竹看了祁深一眼,祁深点点头:“去吧,放学我在门口等你。”
跟着林晓晓走进教室,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郁小竹身上。她有些不自在,低着头走到***指定的座位——靠窗的最后一排。
“没想到新同学这么漂亮,像从画里走出来的。”
“听说她是祁总的亲戚,祁总特意把她安排到我们班的。”
“你看她穿的裙子,好老气啊,像十几年前的款式。”
议论声断断续续地传到郁小竹耳朵里,她握紧了手里的笔,没说话。
上课铃响后,***走进教室,简单介绍了一下郁小竹,就让她坐下听课。课本上的内容对郁小竹来说很陌生——虽然她的身体停留在16岁,可她的记忆里没有高二的知识。她看着黑板上的数学公式,只觉得头晕。
午休时,林晓晓拉着郁小竹去食堂吃饭。食堂里人很多,林晓晓给她打了一份糖醋排骨和番茄炒蛋:“我听说你喜欢吃这些,特意帮你打的。”
郁小竹愣了一下,才想起祁深可能跟***说了她的喜好。“谢谢你。”她低声说。
两人找了个空位坐下,刚吃了几口,就有几个女生走了过来。带头的女生穿着时尚,妆容精致,上下打量着郁小竹:“你就是祁总带来的那个‘古董’?穿得这么土,还敢来我们班?”
“你说谁是古董?”林晓晓站起来,护在郁小竹身前,“小竹刚转来,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那个女生嗤笑一声,“听说你是祁总养在身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祁总的小宠物呢。”
郁小竹放下筷子,抬起头看着那个女生。她的眼神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叫郁小竹,不是什么‘古董’,也不是谁的宠物。我来这里是为了上学,不是来听你说这些无聊的话的。如果你再这样,我会告诉老师。”
那个女生没想到郁小竹会这么直接,愣了一下,脸色变得难看:“你等着!”说完,就带着其他女生走了。
林晓晓松了口气,拍了拍郁小竹的肩膀:“小竹,你真勇敢!刚才那个是张雅,她爸爸是学校的赞助商,平时在班里很嚣张。”
郁小竹笑了笑:“没事,我不怕她。”
吃完午饭,两人回到教室。郁小竹刚坐下,就看到窗外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祁深的车。她走到窗边,看到祁深坐在车里,正看着她。
下课后,祁深把车开到教学楼门口。郁小竹走过去,刚要上车,就听到祁深问:“中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郁小竹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在车里看到了。”祁深的眼神冷了下来,“那个女生叫张雅是吗?我会让她道歉的。”
“不用了,”郁小竹摇摇头,“我已经解决了。祁深,我不是小孩子了,能自己处理这些事。”
祁深看着她,沉默了几秒,才说:“好,我相信你。但如果有人再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
车子驶离学校,祁深突然说:“以后在学校里,不要和男生走太近。”
“为什么?”郁小竹问。
“你现在是学生,要以学习为主,不许早恋。”祁深的语气很严肃,像当年她爸妈教育她一样。
郁小竹忍不住笑了:“祁深,我已经28岁了,就算谈恋爱也不算早恋。”
“在我眼里,你还是16岁的小姑娘。”祁深的眼神很认真,“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郁小竹看着祁深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祁深是为她好,可这种过度的保护,让她觉得喘不过气。她转过头,看着窗外的街景,没再说话。
回到别墅,郁小竹把书包放在沙发上,走到阳台。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远处的高楼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晕里。她摸出口袋里的旧钥匙,轻轻放在栏杆上——钥匙在夕阳下泛着微弱的光,像一颗被遗忘的星星。
她突然想起16岁时,祁深也是在这样的夕阳下,对她说:“小竹,等我以后有能力了,就带你离开老巷子,住大房子。”
现在,大房子有了,可老巷子没了,他们也都不是当年的样子了。